写在知乎五周年

时至今日，知乎本站上，对知乎的唱衰之声不绝于耳。即使我已经在竭尽所能地控制我的 Timeline ，天天仍然有大量的「知乎药丸」刷进我的视界中。

然后就也开始理解了，一个社群，如果没有唱衰之声，那恐怕才是真的「药丸」，知乎上的大家对知乎上任何一点体验上的不适都有很强烈的反应，应当是一件好事。

但我相信，至少每个在知乎贡献内容的人都还是承认这样一个事实，知乎是目前中文互联网世界里相对贡献最多「高质量」内容，并且在主流社会里也有着「高质量」credits 的社区，没有之一。

这是我在知乎的第四年，知乎本站对我的影响不用说，我在知乎写的 30 万字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在知乎之外，我发现我获取信息的渠道，追根溯源，开始渐渐都来自知乎。magasa 老师的《虹膜》，IPN 的播客节目，知乎上朋友推荐的各种电影、书籍、唱片、Twitter 博主、英文互联网世界的评论人。

头段时间跟朋友讨论如何「做社区」，我认为知乎在产品本身上，从最初的机制设计，就已经是一个极为领先的产品了。我当时的观点，原文如下：

1.知乎的社区功能决定了，用户发言的成本很高，知乎也不鼓励随意的发言，没有意义的发言要么存在于问题的底部，要么存在于评论区，被看到的几率很小。直至今天知乎上内容的马太效应也是非常强的。这对于社区来说，曾经是自杀性行为，但知乎把这条路走出来了。
2.知乎的用户结构是自上而下发展起来的，最初的用户都是来自团队内部的朋友圈子，实行邀请制慢慢发展，保证了最初用户很少的时候，就可以产出高质量的内容，进行有意义的讨论。而其他所有一开始就开闸放水的社区，规模扩大之后，是不可能跟「高质量」沾边的。
3.知乎是一个不单纯以用户为导向的社区，尽管大家诟病大 V 出场自带 XX 赞，但这其实是知乎内容马太效应的反应，不是以用户导向的结果。因为你每天打开 TL，更先注意到的是问题，答案，而不是答主是谁。以通知形式推送给你的回答，也是你关注的问题有了新回答，而不是你关注的人有了新回答。这是非常重要的，区别于微博，让知乎的大 V 其实相对更难在知乎「自说自话」。但知乎上，人又异常重要，你关注人，TL 上显示的也是人，这是因为人肉的 curation 比机器的 curation 要有意义得多。除了知乎之外，国内没有从机制上领先的好社区。因为所有以时间排序的社区，做大之后本质都只能是垃圾社区。除非你走虎扑 nga 这种相对小众的，再配合以编辑 curation 的路。知乎也在走下坡路，但它的功能相对做的更好，让你能相对方便地在一大堆噪音中，找到你想听的东西。
我觉得做社区，两件大事，第一：让厉害的人，愿意在这个社区里产出。第二：让用户能够容易在社区的茫茫噪音中找到其需要的信息，让优秀的内容能够在噪音中被发掘出来。

当然，我写这篇文章，肯定不是为了单纯地把知乎吹捧一番。

我所认为做社区的两件大事，第一件事，知乎已经占尽优势了，但仍然有隐患。第二点，知乎相对也有优势，但随着用户量的增长，第二点也就是现在大家所诟病的知乎所做的不够的东西。

如何解决？

以我的观点，同样是三件事：

1.答案排序算法改进与深化

一个反对就可以把几十赞同的答案踩到 0 赞答案之下，知乎上的大家应该都亲自试验过。以至于知乎上已经开始有水军和恶意反对者，追着某些人，某些问题下的答案反对。

如何把点赞反对行为对答案排序影响的权重，同用户个人行为的 credits 挂钩，让随意使用社区功能的用户，其对答案排名的影响相对减小，谨慎使用社区功能的用户，其对答案排名的影响相对增加。

这个算法可能会很复杂，也可能需要大量的投入，但这是知乎核心功能体验的问题。

2.功能细化

其实知乎赞数上的马太效应就证明了，知乎的生态，肯定是由少数重度用户，和外围广阔的影响力辐射圈组成的。

所以其实我觉得，知乎上手的易用性，可能相对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把复杂的功能做得比较深一点，至少让重度用户可以更好地利用知乎，是很重要的事情。而这对知乎的「直观易用」也不一定是一种破坏。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好比说我不想看「轮带逛」的内容，只想看轮子哥谈编程话题。如果有关注某个人之后设定只将其某些特定话题的回答推送到 Timeline 或者说屏蔽其某些特定话题的回答，我就可以把关不关注轮子哥这个世纪难题解决了。

总而言之，类似 iZhihu 插件在知乎的存在，其实就说明了知乎团队本身在功能开发上的不足，和不负责任。

3.更多地肩负起运营知乎之外内容辐射的责任

「读读日报」的上线，我觉得是一个信号，一个表明「知乎官方已经不想过多涉足知乎内容在知乎本站之外的传播影响」的信号。因为连「知乎日报」这一块阵地，知乎都想要丢掉，把它交给用户去做了。

就在微博上各种打着知乎名号的垃圾营销博声势渐高，知乎上的内容被拿来各种当枪使，并且再一次，由民间力量来给知乎团队本身的问题擦屁股的时候，知乎官方在乎的，仍然只是单纯地如何把用户导到知乎本站来，如何增加知乎 app 下载量这样的问题。

知乎的影响力大，但要谈到惠及在知乎贡献内容的人，至少知乎官方做的，我认为还很不够。这样下去，可能的结局就是，越来越多在知乎有足够知名度和 credits 的人，有十足的资本离开的时候，就会选择离开，或者至少选择不再把自己的内容第一手发在知乎，这件事情，已经在发生了。

对于互联网这个领域来说，计算机技术本身发展日渐趋缓的脚步，其实让这个领域内产品的寿命越来越长了，我也觉得，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们的互联网生活其实可能不再会像从前的 20 年那样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对于一个已经 5 岁的产品，相对于知乎上的一堆唱衰之声，我其实还是相对挺看好知乎的未来的。

因为广义上地说，知乎已经进入了我线上生活的每个角落。我也仍然在知乎写答案。

毕竟知乎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组成的，我们没有理由不希望它未来变得更好，不是么？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