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P001丨智能蒲扇、新造车运动和大过滤器

GaP 是大破进击博客和交差点播客联合出品的人文科技主题专栏。你现在读到的是 GaP 的第一期。

我最初的想法是在双周更新的播客节目之间给大家带来点什么别的什么内容，所以选了 GaP 这个名字，希望在这样一个间隙里填充些什么。希望通过篇幅较短且不给到确切定论的随笔，帮助大家「从某种事实、现象、感受、心情出发，去挖掘表征背后那些平时我们不会去仔细思考的东西。」。

小区的操场上大致有三类人：戴着耳机跑步的年轻人；一边走一边聚精会神看手机的中年人；挥动着蒲扇散步的老人。这令人忍不住遐想，二十年后，耳机将渐渐成为我们听觉的一部分，AR 眼镜将渐渐成为我们视觉的一部分。但蒲扇会有一个怎样的新形态呢？如果顺着刘慈欣在《三体》里对「超信息社会」的描写，在一个「一切实体都是显示介质」的世界，我们当然也可以拥有一把能够显示信息的「智能蒲扇」。

若是从产品设计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蒲扇到底应该向着何种方向进行优化和迭代呢？是使它可以产生稳定而持续的风？还是能够高效驱散周围的蚊虫？抑或仅仅是帮助使用者在散步的过程中保持某种平衡或节奏？总之，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MKBHD 受邀前往特斯拉的工厂对 Elon Musk 进行了采访。在采访中，Elon Musk 把汽车和手机的发展进行了一个类比，暗示特斯拉目前的处境，正如 iPhone 诞生的前夜。但作为局外人，我们必然会产生的疑问是，「新造车运动」所面向未来，到底指向何方？

特斯拉所目指的，到底是更快更高效的动力？还是能解放人力的自动驾驶技术以至于一个智能的车联网？还是说仅仅只是用科技行业做产品的方式来优化一下汽车的信息系统而已？这都是今天的特斯拉没能回答的问题，也是我暂时无法相信特斯拉是下一个苹果的原因。

计算机领域的问题往往是单纯而直接的。ARM 要在三年内将芯片制程提升至 5nm 级别，以 5W TDP 的功耗超越英特尔的低压处理器，Nvidia 要通过全新的 RTX 系列显卡，用全局光线追踪来开启下一个图像时代。子弹短信则要让已经非常「即时」的「即时通信」变得更加「即时」。

但更麻烦，更需要我们思考和解决的问题，仍然存在于现实世界中。无论是如何设计更好的蒲扇，还是思考次世代的出行方式，以至于人类要如何冲破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这一整个文明的终极问题。那些连目标都尚未明确的问题，在技术和商业崇拜盛行的今天，常常被机械地套进信息技术的框架下解决，AI 的风靡更是催化了这种情况。

看着想要「成为下一个苹果」的特斯拉，我不禁觉得好笑又无奈。商业意识形态滚滚而来，让所有人都想要成为下一个沃尔玛、麦当劳、苹果……却使我们丧失了想象 20 年后蒲扇和汽车形态的能力。在费米悖论中有一个「大过滤器」的概念，而失去想象力和浪漫，可能恰恰是一个行业遭遇「大过滤器」无法得到发展的原因，甚至可能最终成为人类被锁死在「大过滤器」面前的原因。